-273°C 荒唐言: 隨行隨筆234把書堪過日之高齋曉開卷獨共聖人語～坐困愁城第71日

隨筆二三事
今在陽台讀書時，偶然抬眸凝望山間雲霧悠悠浮動，不禁思起皮日休的讀書
「家資是何物，積帙列梁梠。
高齋曉開卷，獨共聖人語。
英賢雖異世，自古心相許。
案頭見蠹魚，猶勝凡儔侶。」
這是說讀書還需好環境，在怡人的景色中翻卷讀來，既悠然的徜徉書海，也更能領會書中的神形精髓。

如今能有這番讀書好環境好時辰，實是我最大的福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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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西藏生與死 - 雪域的民族主義
Pierre Antoine Donnet

恐怖主義的支持者
/// 達賴喇嘛的親信們承認，有一大部分的西藏人高度反對所有和中國人簽訂含有放棄西藏主權的和約。這些堅決反對史特拉斯堡市演說的人有些什麼反對的理由呢？
爲了這個問題，我優先訪問「西藏靑年大會」的祕書長扎西南傑。他在該組織達蘭薩拉的會址接受訪問。底下就是這位在全世界上擁有萬餘名積極成員的老遊擊隊員的談話：「事實上，我們認為那不是解決西藏問題的明智之舉。把外交和國防交給中國，就等於是放棄西藏的主權。我們認為在這一點上不應該有任何的妥協。我們認為我們應該鬥爭到底，有直到實現西藏的獨立為止。這是「西藏靑年大會」的想法，也是西藏人的想法。和中國人會談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的。我們所應該要做的，就是靠鬥爭搶回所有屬於我們的權力。我們應該為此而戰鬥。不能憑嘴皮子！中國人絶對不會輕易放棄西藏的。不過我們也不會輕易地放棄我們的動機。面對著中國人也許我們是少了一點，可是我們有堅決的意志！自由的精神！我們的目的祇是在我們有生之年，重新獲得西藏的獨立，不過鬥爭的精神必須代代薪傳不絕才有這個可能。我們對達賴喇嘛的建議不敢苟同，我們認為我們有強烈表達不同意的義務。一些國際公法的專家們肯定地說，把外交政策交由第三國負責無礙於國家的主權，更不代表喪失主權⋯ 他們錯了；「外交政策乃國之命脈。如果你沒有權力和外國列強磋商，如果你不能和這些國家有外交關係，一個國家所剩為何？這就是說，我們的國家在國際上沒有任何的地位。」

爲鬥爭而奉獻的西藏人不能失去希望，因爲在歷史上有不少國家重新獲得主權的先例。甚至有一些解放運動在自己國家尙未重獲獨立之前，長期在國外進行鬥爭。何況蘇聯的瓦解與共和國的獨立，尤其是波羅的海三小國立陶宛、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等的獨立，更證明了歷史不是僵化的。中國也不是。

有多少西藏人反對達賴喇嘛的建議，而且願意繼續爲爭取西藏的獨立而鬥爭呢？

札西南傑非常肯定：百分之九十，不然就是有更多的西藏人。當這位「西藏靑年大會」的領袖提到以暴力爲手段的時候，他變得非常激動：「達賴喇嘛的建議非常不好。他說他是慈悲佛。我可不是。達賴喇嘛追求幸福，不祇是爲了西藏人的幸福，更爲全體人類謀幸福。他談沒有國界，沒有護照，沒有警察的世界。他相信這種事情。我們可不，我們不能用相同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我們必須要很眞誠。我們不能說：『旣然達賴喇嘛不怨恨中國人，我們也不怨恨中國人。』不。「相反地，我們非常痛恨中國人。我們痛恨所有的中國人，因爲他們是我們禍害的根源。他們侵略了我們的國家，我們絕對不會讓他們安安穩穩地睡覺的。」

恐怖行動也是在西藏的戰鬥形式之一嗎？
札西南傑在措辭上小心翼翼，不過他的觀點卻是非常明確：要用恐怖行動！「我們並不相信恐怖主義。我們不認爲需要謀殺無辜的人。西藏完全獨立的最終極目標導引我們的動機。不過如果我們殺了中國人，沒有人可以指責我們是恐怖分子。因爲沒有一個在西藏的中國人是無辜的。所有到西藏的中國人都有一個目的。」

札西南傑會不會支持那些針對中國人安置炸彈的人呢？
「毫無疑問地我們會支持他們。這樣可以使中國人心驚肉跳，可以把他們搞得雞飛狗跳。在這場戰鬥中，任何的手段都是正當的。絕對正當的。您知道，從中國人佔領西藏的行爲變成合法行爲，以及中國人使用各種酷刑虐待西藏人開始，我說好，我們使用恐怖手段。所有對抗中國人的手段都是正當的！」這位年輕人的領袖激動地笑了笑，然後補充地說，當然暴力行爲祇能在西藏內部使用，而且祇針對中國人的利益。

甚至連達賴喇嘛的弟弟丹增曲嘉活佛也是贊成使用暴力把中國人趕出「雪域」的一分子。我到達蘭薩拉去找他談這個問題。他非常坦率，直言不諱；「問題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不請自來地安頓在另外一個人的家裏。這個不受歡迎的人物必須要離開。這就是解決問題的終極目標。至於解決問題的方法，您知道，並不容易。非常難以想像中國人會灑脫地自己離去。除非是我們使用這個（他用右手比了比扣扳機的手勢）。您知道達賴喇嘛提出了他的計畫。他扮演的是慈悲的紅臉。他是個和平主義者，是通情達理的。他在這上面付出了無比的精神心血。他盡可能地和中國人妥協。可是我不認爲中國人有這種智慧去了解。因此我們必須要使用某些方法才能給他們施加壓力。他們所認識的唯一壓力就是暴力。我說話的方式就像個激進分子。我已經太老，不能參加『西藏靑年大會』了。不過我一直認爲我們應該做某些事情。我們必須要製造流血事件。打個比方說，您正在玩牌。您知道，我們必須要有一手好牌才能贏。所以，換句話說，「達賴喇嘛提出和平建議，我們就得把王牌派給他。因此，達賴喇嘛盡可能地和中國人協商，我們則在一旁動用棍子。不然的話，他們不會了解的。」

隨著我們的談話，達賴喇嘛的胞弟愈來愈激動。音量也提高了。他已經沒有辦法保持冷靜了。點燃了一根香煙，他瞪著我冷冷地說：「我們應該做些不讓達賴喇嘛知道的事。他不能夠知道。他是在暴力之外。不過，您知道，我們生存在一個痛苦的世界裏。你打我！我打你，大家都感到痛。祇有這樣才能讓他們了解。我想中國人祇聽得懂暴力的語言。他們不是說過槍桿子裏出政權嗎？很好，我們就在這上面較量較量吧！問題是我們沒有武器。美國人會提供我們這些嗎？」丹增曲嘉活佛笑了，喝一口茶潤潤喉。氣氛也隨之緩和了下來。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太太也開心地笑了。「而且，不要以爲中國的軍隊是無堅不摧的。他們是可以被擊敗的。現在的部隊已經不是當年萬裡長征的那批人馬了。不是這些人打韓戰的。以前那一批意識形態高昂。現在的部隊，連和越南的部隊對峙也會丟人現眼。他們沒有士氣，他們什麼也不相信。」
談著談著我們把話題轉向較微妙的西藏戰略問題上面。我們又提到了達賴喇嘛在史特拉斯堡的演說。一點疑問也沒有：丹增曲嘉認爲史特拉斯堡的演說是最能夠說服中國人坐下來一起商談的建議。然後呢？這是不是走向完全獨立的跳板呢？

達賴喇嘛的弟弟搔著頭一言不語地看著我。很明顯地，他是在斟酌他可以說些什麼而不會給西藏的外交帶來困擾。

經過一段考慮後，他決定了。他說：「我們先求自治。然後再把中國人趕走！就像馬可仕被趕出菲律賓一樣，就像英國人被趕出印度一樣！我們是爲世代著想，爲著後代子孫著想。自治將是個起步。」

最後，我也訪問了平措旺傑，倫敦「西藏基金會」的主任，也是達賴喇嘛前任駐英國及北歐國家的代表。他認爲，不論是在形式上或是在實質上，史特拉斯堡的演說都是個嚴重的錯誤：「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完全不贊成這個演說的提議。尤其是和中國聯盟並且把國防責任交付給中國這一點。讓中國人有權力在西藏安兵置屯，就表示我們並不要完全獨立。」
期望中國遵守和西藏人簽訂的條約是個妄想：「事實上，中國已經宣判西藏的死刑了：藏族必須要消滅。唯一懸而未決的問題是死期：宣早不宜遲？還是宜遲不宜早？就這個事實來看，我認爲西藏人應該不惜代價爲爭取獨立而戰鬥。我知道這個戰鬥將會是很艱難的。不過我們可以得到勝利的，因爲在歷史上有很多其他民族成功的先例。爭取獨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的和平鬥士必須要持續好幾代，我們必須要繼續奮鬥。」
然而我們要如何才能想像幾百萬的西藏人戰勝十餘億的中國人和三百萬的大軍呢？中國的局勢在變。國際的局勢也在變。蘇聯的局勢在變。西藏的局勢也會變。愈來愈多的西藏人和中國人在政治上成熟了。宗敎的力量也許減弱了，可是相對地，政治意識高揚。這就爲改變做出了貢獻。因此，我要說如果我們不爲爭取完全獨立而戰鬥，人民會逐漸喪失這個希望。這也就是說，我們失去了某些東西卻沒有因而給西藏人帶來一點利益。我不認爲支持獨立鬥爭會給西藏局勢帶來任何不良的影響。我不相信接受成爲中國的一部分，就可以製止大批的中國人在我們的家鄉落籍。」
平措旺傑也認爲使用暴力和恐怖手段是正當的行爲。當他提到這些字眼的時候，他的表情、語調是會給人有模稜兩可的感覺：「我不是那一種對西藏人說：『打吧！你們打吧！』的人。不過如果留在西藏內地的每一個人，都認爲大家都投入爲國家而戰的聖戰是最好的方法的話我百分之百的支持他們。我敬仰他們。我會爲他們盡一切心力。我會爲他們祈禱。」甚至他們使用恐怖手段？「喔，是的！是的！是的！因爲，您必須要了解，我們必須要面對現實。人們常說恐怖主義不是件好事。殺人是應該要受到譴責的。可是就從來沒有人去尋找爲什麼一個人會變成恐怖分子的原因。逼使他使用暴力的原因。您應該問這些問題。如果原因消失了，暴力也就自然會銷聲匿跡。沒有人願意被捕。沒有人願意被酷刑拷打。沒有人願意挨槍彈。什麼原因驅使這些人上樑山用暴力？是中國人施加在我們身上的痛苦。我告訴您。中國人是不會自己離開西藏的。沒有一個殖民列強不是在被他們壓迫的人民強烈『邀請』之下悻悻地離開的。不過，對中國的往後幾代我卻抱有希望。至於我們，我們應該要讓他們寢食難安。如果他們在全世界都得隨時隨地提心吊膽的話，他們就可能會改變初衷。」

我向他解釋說，如果流亡藏人的領導們揚棄使用暴力，就會比較容易得到西方各國政府對西藏合法要求的正式支持。然而平措旺傑卻氣得怒火熾烈：「國際支持？笑死人！我告訴您一件事情。人們在談國際支持。在一九五九年之後，我們在西藏使用過暴力嗎？您說的國際支持在那裏？沒有，根本沒有。一九五○年的時候，國際支持又在那裏？什麼也沒有。連一撇也沒看到！現在，如果我們還是抱著非暴力的政策，而不主動地去吸引全世界對西藏問題的注意，我們一樣會什麼也沒有。一樣的！當阿拉法特殺人，製造恐怖的時候，各國政府爭相會晤。他由此而得到對巴勒斯坦人民的援助和同情。不過，您可別會錯意：我祇是在談恐怖主義是不是一種旁門邪道的東西而已。您再看看，阿富汗的遊擊隊也是一樣。當他們到倫敦的時候，他們被邀請上唐寧街十號晚宴。當一直提倡和平、愛與慈悲的達賴喇嘛到倫敦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安排接見他。爲什麼？並不是因爲他不是個値得敬重的人。相反地，全世界的人對他敬仰有加。問題就出在達賴喇嘛沒有攻擊性。他不會製造問題。因此，根本不需要為為他的事情操心。」
至於對達賴喇嘛的崇拜，現在也應該是西藏人覺醒的時候了；「他們相信達賴喇嘛什麼都知道。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他是神，所以他不會犯錯。我可不信這一套。我是佛敎徒，沒錯。然而就我而言，他也祇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因此，他有他的優點，也有他的缺點。我常常對我的同胞說，達賴喇嘛變老了。我們必須要問這個問題：他到底是不是菩薩的化身？不過他現在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沒有人去想這個問題。同樣的，當他做錯事的時候，我們也應該問這些問題。當他犯錯的時候，我們有義務提醒他。」
關於中國會不會遵守諾言的問題，平措旺傑笑了笑說，不要太天眞，因爲幾次以來，中國都出爾反爾危害西藏的利益。一九五一年所簽訂的〈十七條協議>的例子歷歷在目：簽訂的第三天，中國就違反協議的內容和精神。不過這份協議倒是眞的幫了他們不少的忙。他們取得了足夠的緩衝時間。如果現在西藏再和中國妥協，結局還是會一樣的。中國人又會是主要的獲利者。此外，北京從一九七九年以來所採行的西藏開放政策，並不表示中國放棄消滅西藏的策略。「您知道，讓西藏對外界開放，中國人的眞正目的是要消滅西藏的文化，消滅西藏的人民。這一貫的目標沒有改變。和以前使用暴力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們現在幾乎可以說：『你們快點死吧。你們死得不會有痛苦的。』因此，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所以我們不能接受。」

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一日到十六日在達蘭薩拉舉行的第七屆「西藏靑年大會」代表大會決定，放棄呼籲使用暴力和武裝鬥爭對抗中國的佔領。這一次代表大會是西藏靑年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聚會，有從印度、尼泊爾、不丹、北美、歐洲各地來的代表參加。早在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之前，達賴喇嘛已經說服這些按捺不住的年輕人，放棄恐怖行動和武裝鬥爭的想法了。可是這又能維持多久呢？在西藏內地的靑年好像並沒有要緩和的跡象。西藏現在的反抗組織的眞正實力很難評估。他們好像是以不合作、破壞和個人戰鬥爲主要手段。其中一個主要的組織，「虎豹靑年協會」最近宣稱，如果國際組織再繼續不理睬西藏問題的話，他們將要放棄不使用暴力的政策。他們在一份發給聯合國組織，在西方廣爲流傳的宣言中指出：「我們不使用暴力的方式被誤解爲力量薄弱的表現」，「我們爭取重新獲得自由的意志堅強。聯合國最近的一次表決很明顯地表明瞭如果沒有流血，沒有破壞行動，也沒有暴力挑釁，我們得不到宣傳，同情和支持」。該文補充說：「劫機和破壞是巴勒斯坦人的慣用戰術，然而他們卻獲得國際組織的支持。現在我們在想，如果這些暴力行爲可以得到成果，爲什麼我們不用這一招？這個世界就吃這一套。」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十日在奧斯陸的諾貝爾和平獎頒獎典禮上，達賴喇嘛發表了嚴厲譴責中國政府的演說。下面是片段的內容：在一九八七年，我提出了〈五點和平計畫>以期讓西藏能獲得和平和人權。去年，我在史特拉斯堡市的歐洲議會補充了這個計畫的細節。雖然我的人民指責這個計畫，認為讓步讓得太多了；我深信這些想法是實際的，是合理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對中國拒絕我的建議，拒絕和我選派的代表們進行嚴肅的會談感到非常的失望。如果中國目前的領導根本不願意和我們討論我們所提出來的具有大幅度讓步的建議，我們就有權力重新調整我們的立場。問題的癥結並不是像中國平常所說的是達賴喇嘛的個人前途地位，而是六百萬藏族人民的前途，是西藏人自決的權利，不受外國干涉與統治。民族自治不祇是人類的基本權利，也是享有其他權利的起點。不論是處於何種狀態下，中國和西藏的關係都應該建築在平等、尊重、互信和互利的原則上。也應該建築在西藏和中國充滿高度智慧的領導，在西元八二三年所訂的條約中所「提出來的原則上。這個原則刻在立於拉薩大昭寺前面的「長慶會盟碑」上，保存至今。上面刻著：「西藏（唐稱吐蕃）人在西藏大地上快樂生活，中國人在中國大地上快樂生活」。大部分的藏族人民認為，除非西藏重新獲得完全獨立，不然不可能有令人滿意的解決方法。中國政府近來對西藏人以及對他自己的人民的態度，更加強了這個論據。///

一些些～
於我個人而言自然是支持西藏持續爭取獨立的，畢竟「不是因為看見希望而堅持，而是因為堅持才看見希望」又「寧願最後徒勞無功，也不選擇無動於衷」這是近來香港事件的兩段標語，確也是實實在在的，但是，我也贊成尊者所宣揚的「非暴力」理念。
事實是藏人若想使用暴力來應對中國，這無疑是自殺行為，只因他們面對的是更加暴力且無恥無下限的中共～
然而關於「爭取獨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的和平鬥士必須要持續好幾代，我們必須要繼續奮鬥。」
這確是事實，只是就我對海內外年輕ㄧ代藏人的粗淺了解，對於這「要持續好幾代⋯ 繼續奮鬥⋯⋯」並不樂觀，他們已漸漸的自願被吞食了，他們大多既不了解自身的文化及歷史，也實在漠不關心～